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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知野放下勺子,拿起旁边的手机。

    两秒后,屏幕显示,【汤烬正在接通中】

    ···

    “不是你等会?……你要救池宇出来?”汤烬惊讶得一字一顿的道。

    “嗯。”池岁年神色恹恹,坐在沙发里,揉了揉被震麻的耳朵,无语地看着他。

    汤烬选的汤池在郊外的深山里,这里被开发商建成了对外开放的养生山庄,有天然的温泉泉眼。

    但他们来得太早,温泉池子还没清理完毕,只能暂时在大厅里等。

    “你那婶婶求的?”

    “嗯。”

    汤烬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池岁年:“看什么。”

    “你是池岁年吗,这么多年就一直被她拿捏着?”

    池岁年轻嘲一声:“救命之恩。”

    汤烬听了气得直骂:“那他妈这么多年也该报完了,怎么的,非要你挖空血肉去喂那一家子吸血鬼?”

    池岁年懒得去想池铭耀那一团污遭事,皱了皱眉道:“废什么话,帮不帮吧。”

    汤烬啧道:“你的事我什么时候袖手旁观过?好的律师是吧,我回家就帮你打听。”

    “律师?什么律师?”陆横喜滋滋地从远处网球场跑来,一身臭汗在旁边坐下,被池岁年赶到了另一边,“你们要请律师?”

    汤烬扬了扬下巴:“不是我,是岁年,他要捞他那傻逼堂弟。”

    陆横擦了把汗,道:“真捞假捞?”

    池岁年掀了掀嘴唇,“当然真捞,不然我没事闲的?”

    陆横道:“那你们不用找了,我姑姑就是执业律师,刑辩的,从业十年从无败绩。”

    “你还有姑姑?”汤烬惊道:“没听你说过啊。”

    陆横叹了口气,道:“早些年跟我爷闹过矛盾,十几年没回家了……算了不提这个,我把我姑姑的微信推给你,你到时候跟她聊就行。”

    池岁年也不跟他废话,道:“好。”

    山庄外走来一男一女,手挽着手,姿态亲密,女孩儿笑声清脆爽朗,但池岁年的注意力在她怀里抱着的花上。

    花萼细长,花苞呈波浪,朵朵青翠欲滴。

    又是桔梗。

    池岁年沉吟片刻,忽然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转学到晋城的?”

    陆横一愣:“初一啊。”

    汤烬:“就比你晚半年,怎么了。”

    半年……跟那些花出现的日期相差不远。

    池岁年道:“那你们还记不记得,刚到附中的时候,有人给我送过花?”

    陆横瞪着眼:“卧槽,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姑娘给你送花?”

    反倒是汤烬听完,神色有片刻沉思:“……有点印象,好像给你送了挺长时间的。”

    池岁年眸光一亮,“对,你还记得是谁送的吗?”

    汤烬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时间太久了。”

    十几年光阴间隔,当年的细节早就忘到了脑后,只剩下一点若隐若现的虚影,根本无法证实。

    池岁年垂眸,不再追问。

    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姓陆的就好。

    “对了,”汤烬道:“明天陆知野生日,你今天怎么还出门?”

    池岁年一脸懵逼:“他生日?”

    “对啊,你不知道?”

    池岁年烦躁地站直了一点:“嗯,我和他又不熟。”

    当然不知道。

    陆知野生日关他什么事。

    汤烬、陆横:“…………”

    心里这么想,池岁年却忽然想起昨天下午的电话。

    陆知野问他有没有空。

    大概是想找人一起庆祝生日吧。

    池岁年冷冷嗤笑一声,姓陆的就只适合孤独终老,没人给他过生日才最好。

    “三位贵宾,vip汤池已经准备好,请您三位跟我来。”山庄经理亲自接待,把池岁年三人送到了更衣室。

    池岁年换了浴袍,跟着服务员进了一间独立的温泉池。

    汤烬知道他的习惯,特意订的单人池子。

    水池四周都有屏风隔开,中央处,小小的温泉池子里氤氲出大量白色雾气,缥缈游动,宛如仙境。

    池岁年把浴袍脱下,只穿着贴身的短裤沉进水里。

    他泡温泉不喜欢穿衣服,否则温度一上来会热得不行。

    温热的水,轻轻柔柔裹住躯体,像温柔地按摩。池岁年舒服地喟叹一声,身体缓缓往下沉,很快只剩下洁白如玉的上半身,锁骨下的红痣在雾气中越发红得夺目。

    正享受着,台面手机轻轻震动,池岁年最近被陆知野骚扰得心烦,抄起手机道:“有屁放。”

    那头寂静片刻,传出秦绥天的声音:“……大早上火气这么大,怎么了这是。”

    池岁年睁开眼看一眼屏幕,道:“没事,公司又有问题了?”

    “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秦绥天笑道:“我是想告诉你,陆氏拨款到账了,比预期还多了一倍。”

    池岁年动了动嘴唇,不爽道:“这也能搞错?陆氏财务也不怎么专业嘛。”

    “……”秦绥天:“我觉得他们财务很专业,这应该是陆知野给你救急的,省得我们再跑出去借了。”

    “……哦。”

    池岁年烦躁地揉着头发,“还有事没?我泡温泉呢。”

    “呃,没了。”

    池岁年电话挂得嘎嘣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