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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如风在宫里的时候,伊恒每日失眠,她离开后,他还是每日失眠。每天晚上都想她想到心脏痛,翻来覆去地咀嚼着她们相处的细节。

    其实她打他屁股的时候,他也不是全然只有痛,痛完之后皮肤胀胀的,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酥麻快感。尤其是她主动帮自己揉伤的那一次,他很舒服,很满足,要是她可以再多揉一会儿就好了,那他也不介意再被她打几巴掌。

    她吻他的时候更舒服,如果他像小白一样有尾巴的话,那一刻一定在疯狂摇尾巴。

    每每想起这些画面,他就忍不住将手伸向了自己的枪,反复擦拭,然后才能在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去。

    一个月后,喀兰王宫忽然接到了一封军中急报。

    可敦面色沉重地把伊恒召来,命蜜瓜将他扶好了,才开口告诉他军情。

    “君上受伤了?她怎么会受伤?她那么厉害,不可能的。”伊恒摇着头,眼中写满不可置信。

    他心心念念等着的是她的回信,可不是这种消息。

    可敦将军报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伊恒一字字读着,看到胸口中箭,从马上跌落这几个字后,他双眼一黑,要不是被蜜瓜扶着,险些仰倒在地上。

    这一刻他想要见到她的心简直达到了顶点。

    蜜瓜慌忙说道:“主子你别慌啊。有洛云澜在君上身边,他可是神医,什么病都能治的好。不会有事的。”

    “他又不是神仙。万一伤得真的很重呢?他也没能救回阿娘啊。”伊恒想往好的方向想,可是军报里说得如此严重,这让他如何放得下心?什么样的伤才能吐血数升昏迷不醒呢?

    连日来精神萎靡,伊恒喉咙一甜,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主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蜜瓜对身后的侍男们叫道,“你们快去喊大夫来。”

    可敦也从座位上站了起了,忧虑地握住了儿子的手。

    伊恒抓紧他的手,恳求道:“阿爹,我想见她,你让我去见她吧。”

    可敦闭了闭眼睛,“好,我会让你外祖派一支兵护送你去前线。”

    伊恒灰蒙蒙的眼神忽然有了光彩,整个人立即精神了许多。

    大夫给伊恒把过脉后,只道他心思郁结,身体并无大碍,多多调养就会好起来。

    可敦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让伊恒像他一样做个耐得住寂寞,稳守后方的君后是不可能的。这孩子至情至性,让他苦守后方,恐怕会只会折寿。至于宫规什么的,只盼君上看在伊柯大汗的份上,下手轻点吧。

    伊恒在父亲答应放他离开的那一刻,就觉得精神完全恢复了。他不能倒下,他要立刻赶去前线陪着她。

    他这些日子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很早很早就喜欢上应如风了,甚至早于他喜欢上恩人。

    恩人不过是一个他用以证明自己不喜欢应如风的幌子罢了。

    他之前抗拒承认喜欢上应如风这件事,觉得喜欢上自己看不起的浮浪|女很丢脸,才会反复提及恩人。事实上,他只是嘴上说说,压根没花过多少心思去找恩人。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在应如风身上。尽管嘴上总说着讨厌她,可身体却很诚实地想要和她呆在一起。

    在萝城遇到应如风的时候他不想下她的车。在库坦人来袭的时候,他心安理得地留在了裴府。在应如风派人送他回喀兰的时候,他主动跑了回去,死皮赖脸地要跟她一起回喀兰。

    他清楚地记得和她相遇的每一个瞬间,每一次见到她心底都有不敢明言的兴奋。他会暗戳戳地嫉妒她对其他男人好,想要取代他们,想要让她发现自己的长处,想像菟丝花一样挂在她的身上,一直缠着她。

    嫁给她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欢欣雀跃的。婚后的每一天都在想怎么样讨好她,他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呢?

    前线军营中,毫发未损的应如风坐在大帐中,对众将说道:“我受伤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吧。想来流城军那边应该会掉转攻击目标,向着我们而来。大兴这次派出的主帅是个果敢的,只要确定我受伤,定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战机。”

    烛心道:“是啊,流城军这一个月来丢了大半粮草,又在我们给沿途水源下了毒后,几次被迫折返,士气本来就低迷了不少,若是再不及时打下一场胜仗,定然会无功而返。”

    “她们试图勾结库坦余孽奇袭行刺,却不知对方早已被我们注意到了。”

    “否则的话,我们也没机会利用这一机会演这一出戏呢。”

    “流城军那边一开始只是想借库坦余孽以牙还牙,烧了我们的粮草。库坦余孽在混战中射伤君上,她们一开始肯定不相信,一定会多方打探的。”

    “放回去的那些人亲眼看到我中箭从马上跌落,只要咱们的人里没有内鬼,我一直不出现,她试探几番之后一定会信。”应如风巡梭了一眼面前的几位重将,看得几人心中一凛,立刻表上一番忠心才退下。

    “怎会不信?我事先知道,看见你中箭落马的时候心里都慌得没了神。”霍青阳眼中闪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