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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一家人吃完面条喝了面汤,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

    叫门的声音听着也不像是赵二郎,大雨落下的声音,夹杂着敲门声与人的叫门声,让赵家人忍不住的有些害怕。

    第82章

    赵老太身体不好,二儿媳四叶又是个哑巴,赵村长摔断了腿不能走。一屋子也只有许春花能去开门,总不能让三个孩子去。

    即便是心中害怕,许春花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

    赵村长叮嘱着大儿媳小心,“春花啊,你小心一些。听着不对劲别开门,等二郎回来再说。他就在村子里,没一会也该回来了。”

    “我晓得的爹。”

    许春花应了一声后,深吸一口气就将刚刚装面汤的木盆给带上了。

    从主屋一直到宋玉春住的屋子,房顶的稻草都延伸出去一些,形成屋檐,足够一人避雨而行。

    到了屋檐末端,她没有再继续往前走,而是提高音量问道:“谁在敲门啊?”

    外头敲门的人听到有回应,停下了敲门的动作,紧着着许春花就听到一道男人不悦的声音,“泗安府官吏,赵家的快快开门来,外头下着大雨,你是要让官爷我淋雨不成!”

    知道来人是谁后,许春花心下一沉,连忙将木盆顶在头上去开门。

    “来了来了,官爷莫急。”

    走过屋子到院门的那几步距离,没有屋檐避雨,家里只有一个斗笠和一件蓑衣,赵二郎穿走了,家里也没别的能遮雨的。木盆里的面汤全都喝完了,顶着能让头不淋雨,总比什么也没有好。

    只这几步路,倾盆大雨已经淋湿了许春花的衣服。她单手举着厚重的木盆,另一只手去抬木栓。

    她虽瘦小,但因为一直干农活,力气并不小。

    开了门后,许春花脸上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官爷,今日家中已经住了人。是江州府的大人,怕是不能招待官爷了。我带官爷去村子里再寻……啊!”

    那泗安的官吏因为开门慢了本就心存怨气,在听到有人住了屋子,赵家人竟然不是赶走他人而是让他们走,心里更气。

    在听到是江州府的人后,官吏并无半分的顾忌,直接动了手。

    许春花被一脚踹倒在地,痛呼出声,木盆滚了一圈后停下。

    她在泥水中蜷缩,捂着腹部脸色惨白,想要张口说话,却因疼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就让他们滚出去!这么大的雨,你这丑陋妇人竟然敢让我们重新去找住处?”

    江州府不过是一个没什么用又穷酸的小州府,年年送去雍京的贡品都要从别处花大价钱去寻,自己州府里连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

    而他们泗安,背靠着南边最富庶的渝江府,与渝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盛产美酒。他们泗安的美酒,不仅能作为贡品上呈,还能运往海外售卖。

    海外皇室贵族,谁人不爱他们泗安美酒?

    不管是先皇还是当今陛下,对他们泗安都是极其看重。毕竟国库有不少的钱,可都是他们泗安的酒税。

    他们泗安的官吏,在哪里不是被敬着的?现在区区贱民竟然敢让他们离开,给江州府的那群没用的酒囊饭袋让路?

    开什么玩笑!

    敲门的汉子在动手之后,又看一眼身后的轿子,收敛了方才嚣张模样,语气中不难察觉有恭敬之意,“何四公子劳累再等等,我教训了这无知小民后,再请四公子出来。”

    软轿里传来男子的不耐烦的声音,“动作快点。”

    “哎!”

    说完后,那汉子回头,刚要再有动作,却被阻止了。

    云怀瑾他们一开始听到敲门声,便觉得来者不善。他想出去看看,被宋玉春拦下,让他再等等,至少清楚是什么人,后面也好应对。

    随后就听到许春花问询的声音,在对方说了身份后,宋玉春也是脸色一变。

    云怀瑾不太清楚泗安这个地方,见宋玉春眉心微皱,出声问了缘由。

    从门开后到许春花被踹的过程十分短暂,宋玉春话刚出口,就听到了许春花的痛呼声。云怀瑾心知不妙,让云初和云风在屋里千万不要出去,自己则撑着油纸伞往外走。

    好在是赶在对方要再次对许春花动手的时候阻止了下来,云怀瑾大步走向在大雨中的许春花。

    她本就破旧的衣服,现在满是泥泞。因疼痛而一直捂着腹部,站不起身来,只能蜷缩在泥地里。云怀瑾上前给她撑伞,阻挡了壮汉的再次出手。

    这时赵家人也全都出来了,他们老的老,残的残,小的小。在屋里隐约听见了许春花的惨叫声后,全都坐不住了,几人抱在一起壮着胆子过来想要看看许春花的情况。

    许春花蜷缩在地,云怀瑾撑着伞替许春花挡雨,同时一只手也掐住了泗安官吏的手腕。

    云怀瑾听到后面的动静,微微侧头对赵家人说:“将人带走。”

    赵老太和二儿媳四叶闻言,连忙上前。她们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看。只听着云怀瑾的话,不顾雨淋,进了雨幕之中要带走许春花。

    看着许春花被扶起来,泗安官吏斗笠下的神情变得可怕。

    “我看你们谁敢动?”说完他看向云怀瑾,在注意到云怀瑾眼下的哥儿痣时,原本要说的话,变得更加的污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