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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回家养几天就好了,记住要好好休息,像翻墙这种剧烈运动就不要再做了。”

    汤烬:“……”

    你不会以为你很幽默吧?

    医生收拾药箱要走,池岁年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起身:“我送你。”

    医生有些惊讶,扶了扶下滑的镜框,道:“不用了池少爷,我住的不远……”

    池岁年已经走向了门外:“走吧。”

    医生看了看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心虚。

    ·

    门外,日头正是最毒的时候,猫狗都不愿意往阳光底下来。

    赵清庭却要两颊热乎乎地在太阳底下暴晒着,跟池少爷扯闲聊天。

    “赵医生在哪儿高就?”青年一副拉家常的样子,斜身倚在花园边的门廊下。

    门廊是为平衡景致才做的造景,连个顶都没有,盛夏的太阳明晃晃地照下来,人快熟了。

    “谈不上高就,”赵医生道:“来陆家之前,在市医院里待过一阵子。”

    鼻梁上汗液汩汩,眼镜戴不住的往下滑,赵清庭没忍住又伸手推了推。

    池岁年眯了眯眼,视线停在赵清庭推镜框的指尖。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人眼熟了。

    晋城市医院,他苏醒时见过一名大夫,也姓赵,同样戴着款式相似的眼镜,说话时也总是下意识地抬手扶镜框。

    也是那位赵医生,确诊了他的失忆。

    池岁年有些出神,“赵医生在市医院还有家人在上班吗?”

    赵清庭似乎愣了一下。

    池岁年疑惑地抬起眼。

    赵清庭依然是那副平静从容的模样,笑了笑道:“没有了,我家只有我一个人是从医的,怎么,池少爷在市医院也有认识的人,不知道是谁?说不定以前跟我还是同事。”

    赵清庭这么坦荡,池岁年心底那点儿疑惑又忽地飞远了。

    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肯定是昨天被陆知野气疯了。

    思绪又开始不清明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怀疑市医院赵医生和眼前的赵清庭一样,都是陆知野的人。

    而出院后,他一步步走到今天,都是源于医生的那份检查报告。

    不过大概是他胡思乱想。两位赵医生长相并不相似,仅仅从相似的动作推断关系,还是有点草率。

    但……池岁年不禁想,如果市医院的赵医生也是陆知野的人,那么……

    “发什么愣,外边这么热。”脸侧被人很轻地碰了一下,陆知野的声音响在耳边,“再晒就中暑了,回去吧。”

    赵清庭也摸了把脸上的热汗,忙不迭道:“陆总,那我先回去了。”

    “嗯。”

    赵清庭离开了,池岁年拍开身边人往回走,“别动手动脚。”

    ·

    池岁年刚坐下,就看见汤烬眼巴巴地看着他,目光居然有些诡异。

    晒了一会儿,池岁年有点渴,他倒了杯水喝,随口问道:“怎么了?”

    汤烬抬起眼,很直白地问:“岁年,你腿受伤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陆横也皱着眉看过来。

    两个人,四只眼睛,一齐盯在了他的下肢上。

    “咳咳咳………………”

    池岁年差点一口水呛死自己,剧烈地咳了几声。

    汤烬和陆横暗地里交换了一下眼神:该死,陆知野真对他们兄弟下手了。

    还下在不见光的地方,衣服不脱根本看不到。

    刚好,陆知野送走赵医生回到客厅,还没坐下,就收获了池少爷一个凌厉的眼刀。

    陆知野不明所以,以为池少爷身体还不舒服,挨着坐下,手掌抬起,在池岁年腰上轻轻揉捏。

    “还疼?”

    池岁年:“……”

    要死。

    汤烬、陆横:“……”卧槽?

    都已经不背人了是吗?

    兄弟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两道僵直的视线让池岁年瞬间回神,转手在陆知野靠得很近的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池岁年一直盯着身边人的表情,希望看到对方痛呼或者眉毛急跳的狼狈。

    但陆知野大概天生皮厚,他手指都拧疼了,这人半点反应没有。

    操了。

    这人是狗吗。

    池岁年拧着眉咬牙切齿,“陆知野,你离我远点。”

    “不行。”

    池岁年:?

    陆知野道:“想离喜欢的人近一点。”

    陆知野这声音不低,客厅又是落针可闻的寂静。这下不止池岁年,连汤烬和陆横也掉了下巴。

    “………………”

    没听到骂人,也没被按着打。

    陆知野疑惑地抬眼,对上池岁年又凶又戾的目光,以及莫名染上红云的脖子。

    陆知野视线在那一片红上扫了扫,唇角弧度好几次都压不住,他轻咳了一声,看向汤烬和陆横,“抱歉,情不自禁。”

    汤烬:“……”

    陆横:“……”

    池岁年盯着面前当的人,握着水杯的指尖都发了白。

    妈的。

    跟陆知野相处一秒都是折磨。

    他当初为什么要同意把那破合约改签三年?

    脑子有包。

    汤烬和陆横有些抖。

    不是激动,是怕的。陆知野这话说得吓人,以池岁年以往的性子,下一秒,那水杯就会糊他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