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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

    汤烬一看俩人又开了一瓶,还是烈酒,嘴唇动了动,没敢拦,怕挨揍。

    池岁年正喝着,眼前多了一道人影,他缓缓抬眼,一头杂毛的男生冲他露出一口白牙,“哥,好巧,早就听说你醒了,一直没得空见见你,今天正好碰上,这是我朋友,我们敬你一杯。”

    池宇并不是打招呼的语气,倒像是来找茬的。

    而他带来的陌生男人,一双眼睛紧紧粘在了池岁年身上,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口干舌燥,邪念暗生。他舌尖舔了舔殷红的唇,艳丽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妖异无比,“池少爷,你好。”

    池岁年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你谁?”

    他有一双很招桃花的眼睛,被酒精熏染过后变得更加勾人,懒散地往沙发上一靠,让人忍不住想触碰。

    只不过美人都带刺,池岁年半睁着眼,忽地笑了:“管你是谁,挡着我眼睛了,滚。”

    池宇脸色一垮,“大哥,我特意带朋友来陪你喝酒,你没必要这么羞辱人吧。”

    “好啊。“池岁年抬了抬下巴,指着桌面道:“既然是喝酒,先来十杯看看诚意?”

    桌上的酒度数高、后劲足,一上来就闷十杯,那必然是要被抬着出门的。

    池岁年显然在故意把他当猴耍。

    池宇:“……你就是故意的。”

    池岁年笑得更欢了,“对,故意的,所以呢弟弟,要去找你爸爸告状吗?”

    “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陆横早就看池宇不顺眼了,赶苍蝇似的道:“明知道别人不待见你还非要凑上来,要脸不要。”

    池宇气得说不出话来,恶狠狠瞪了池岁年一眼,转身走了。

    而他带来的男人,目光还依依不舍地在池岁年身上粘了许久。

    “没事吧?”陆横道。

    池岁年满不在乎道:“我能有什么事。”

    自从二老把遗产都给他以后,他二叔一家就没少找他麻烦,尤其是池宇。池宇是老来子,二叔一家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从小惯得无法无天,一直以为是池岁年抢他爸爸的股份,小小年纪就仇恨滔天,早就不可化解了。

    爷爷奶奶过世后,池岁年对亲情就再也没什么牵挂,对池宇一家还真没有什么期待的。

    池岁年喝酒的动作慢了下来,往后一靠,皱着眉捂了下肚子。

    以为这祖宗身体喝坏了,汤烬一脸紧张地道:“怎么了?肚子疼了?”

    池岁年皱着眉缓了一阵,踢了踢汤烬的腿,“让开,我去放水。”

    “我扶你去。”

    池岁年不耐地皱眉:“老子没残,自己去。”

    他推开汤烬,刚要走出卡座,面前又出现了一堵人墙,把出去的唯一道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池岁年都快气笑了。

    他确实太久没有出门了,这会儿谁都敢到他面前来挑衅。

    “滚开……”他一抬眼,正正对上陆知野漆黑的眼瞳。

    陆知野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冷声冷气地道:“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瞧瞧这怨妇查岗的语气,他陆知野以为自己是谁?

    池岁年重新坐回沙发,脑海里有根神经兴奋地跳起,“哪儿来的少爷,长得不错,过来陪我喝一杯,这些……”

    池岁年往掏出一沓钞票,丢在桌面,“都是你的。”

    汤烬:嘶。

    陆横:牛逼。

    酒吧就这么大,陆知野这样满身格格不入的正经,一走进来就是酒吧焦点,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窥探。

    看到池岁年这么侮辱人,不少人酒都醒了大半,正看着这边瞪大了眼。

    陆知野是晋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同龄人之所以出名,几乎都以“某某某的儿子”为前缀。

    但陆知野之所以闻名于世,仅仅因为他的个人成就,因此,他在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眼里,近乎是不可攀诬的高岭之花。

    而现在,这朵高山雪莲一样的男人,被晋城最纨绔的男人当众折辱。

    不少人就等着看好戏了。

    池岁年没管周围的目光,他也管不了——刚才喝了不少,腹部胀得厉害,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控制自己不出丑上,对陆知野的羞辱几乎都是凭着一股子下意识。

    眼看陆知野一动没动,池岁年却快要憋不住了,他推开人走出去,没走两步就被人攥住手腕。

    “跟我回家。”

    回你妈呢,老子要上厕所!

    池岁年在心底咬牙,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嘴硬:“陆知野你闲的吧,我回不回去关你什么事,松手。”

    桎住手腕的掌心仍紧紧地扣着,分毫没动。

    池岁年气得要死,挣扎着掰开他的手。

    换了车祸前,池岁年早就挣开了,但这具身体现在就是个小弱鸡,在陆知野手里扑腾半天也挣不出生路。

    “陆知野我操你大爷……”

    还没骂完,池岁年突感身体悬空,脑袋倒吊着晃了晃。

    ???

    世界颠转,他眼前被黑色布料填补,一抬眼,看到一双笔直的双腿,池岁年甩甩晕乎乎的脑袋,发现自己被陆知野扛起来了。

    扛……起……来……了……

    池岁年声音冷得直掉冰:“陆知野……我杀了你。”

    陆知野不为所动,扛着池岁年缓步朝外走去,途径一帮子呆滞如鸡的二世祖,表情竟也没有丝毫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