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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袖喉间痒痒的,耳朵由白转红。然而下一秒,就被应如风从她的披风中赶了出去。

    红袖留恋地看了一眼重新坠在应如风脚边的披风,不情不愿地退开一步,面上却红润了不少,眉梢还挑着一抹失而复得的喜悦。

    李小郎在一旁看着,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听说有钱人都是夫侍成群的,居然还能这般宠着夫郎。他那入赘的妻主对他都没有这么体贴。他要是忘了穿外衣,恐怕脸冻青了他那木头妻主也未必能发现。

    “大郎,发什么呆呢?有客人来了,还不快去招呼?”正忙着跟江淼结账的李老板喊道。

    李小郎闻言回过神来,告退一声,往铺子里去了。

    “我要的是能拴住畜生的铁链,越粗越好。”

    应如风拉着红袖离开铁匠铺的时候,恰好看见两名长得贼眉鼠眼的女子在铁匠铺前挑拣着铁链。两人的口音听着有些别扭,她不禁多看了几眼。

    “有的有的,我去给你们拿。”李小郎转身进了屋。

    两名女子感受到应如风的目光,也抬眼看了过来。

    “看什么看?”两人目光不善,看到红袖之时,目光中更是露出淫邪之色。

    当两人看到拿着剑跟在应如风身后的江淼时,气焰立时小了许多,转头看向铺子里,不欲和应如风等人再有交集。

    “走吧。”红袖拉了拉应如风的手,不想让她惹事上身。

    回到轿中,应如风掀开窗帘一角,又向铺子前站着的那两人看去。

    “那两人有什么问题吗?”红袖问道。

    “你觉不觉得那两人像是喀兰人?”应如风摸着下巴问道。

    “你还念着那喀兰王子呢?”红袖吃味地从她手中扯下窗帘。

    应如风不禁有些好笑,“吃的哪门子飞醋?我看念着他的不是我,是你。”

    “那你看她们干嘛?”红袖嘟囔道。

    江淼向两人解释道:“她们不是喀兰人,而是跟喀兰血缘相近,却有世仇的库坦人。你看她们后头停着的那支商队,车上那个半圆形的符号就是库坦的标志。”

    应如风又掀起窗帘往后看去,果然看见一队库坦人站在街边,守着几辆马车。萝城靠近西部边塞,常有西域的商队往来,应如风这几日见到不少次,倒也不觉得稀奇。然而她的目光扫到其中一俩马车时,却顿住了。

    “中间那辆车为何上着锁,连窗户都钉死了?”应如风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贵重物品吧。”红袖猜测道。

    “也有可能是活物,怕跑了。”江淼说道。

    “原来如此。”应如风看着那辆马车,莫名地有些不舒服。她放下窗帘,“走吧。”

    “回去吗?”江淼问道。

    “回去吧。”应如风顿了顿,又改了主意,“先去趟七宝斋吧。过几日去神医谷拜访,我要备些礼物。”

    七宝斋坐落于萝城最繁华的地带,周围的铺子都热热闹闹的,只有七宝斋冷冷清清的。倒不是因为七宝斋的东西不好,而是实在太好了,一般人根本买不起,连进去的欲望都不敢有。

    七宝斋门前立着两个丈许高的镀金石狮子,口中含着两颗通透的圆球,乃是一块上等翡翠雕成,任谁见了都得叹一句富贵。

    匾额挂在顶楼最显眼的位置,七宝斋三个大字气派无比,据说是花了上万两银子从齐书圣那里买来的。应如风想到一个月前齐书圣还被自己气得耳朵冒烟,不由得莞尔。

    应如风的马车刚停到七宝斋门口,立刻有两名店员打开大门,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握着暖炉从门里走出,笑着迎了上来,“哪阵风把裴大家主吹到我这儿来了?您要什么,派人来吩咐一声便是了,我立刻把东西送到府上去。”

    裴家家主是应入风在萝城明面上的身份。裴家是城中四大家族之首,马车上的标识李老板那样的平民或许不认得,但像七宝斋这样常与大户人家做生意的铺子,那可是牢牢记在心中的,免得一个不慎,冲撞了贵人,大把的银子可就擦肩而过了。

    应如风朝掌柜的妇人微微颔首,“我想买些拜礼送给一位长辈,不知道该选些什么,到你们店上看一看,或许就有想法了。”

    掌柜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是是是,裴家主快请进。别的不说,论东西齐全,七宝斋在萝城称第二,没有店敢称第一。不知您那位长辈喜欢什么?”

    这句话还真把应如风给问住了,书中只是草草交代了一句神医谷,至于继承谷主之位的弟子是女是男,长什么样,喜欢什么,根本没提过。

    能经营七宝斋的掌柜自是十分有眼力见的,见应如风为难,转而询问道:“不知您那位长辈是什么样的脾性?”

    应如风想了想道:“那位长辈对医术颇有研究,喜欢清净,隐居在山野之中。”

    掌柜的闻言推荐道:“山野之中多蚊虫,不如送些熏香,既能避开蚊虫,又不失清雅。”

    “或者送些玉器,玉本就出自山中之石,返璞归真,最是怡人。”

    “本店还有一些不可多得的字画,皆是出自名家之手,有价无市,若不是裴家主亲自前来,我根本不可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