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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这才知道,真正的看不见,和在黑夜里行走,是完全不一样的。

    “雾姑娘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直说,我们赶回去之后我会立刻找人帮你解这个蛊,暂时不要想太多便好。”

    他说的轻巧,我却知道这事解决起来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再傻我也知道自己中的所谓的蛊并不像毒药那样好解决,蛊毒蛊毒,虽然连在一起说,可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刚刚才下去的疼痛这会儿似乎再度袭来,我咬着唇不想昏过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和谁闹别扭一样。

    我能感受到车辆的颠簸,甚至听得到坐在我身侧的花满楼发出的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可我什么都看不见。

    对于一个连眼镜都没怎么戴过的人来说,突然地什么都看不见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我终于领会到了。

    “……这蛊似乎是楚楚下的,怎么说也是在下的过错才使得雾姑娘受苦。”他顿了顿,“所以无论雾姑娘需要在下做什么,在下必定愿赴汤蹈火去完成。”

    照理说有男人对自己说这种话是应该感到开心的,可我却听得更不是滋味了,我不是圣母,我知道自己会被楚楚算计也无非是因为花满楼,可是我真的想象不出她为了花满楼与我更熟稔这种事可以这样对我。

    “是我一直以来都毫无顾忌地依赖花公子,花公子无错。”我说完之后便往软榻上躺下了,因为看不见的关系,不小心还撞到了头,差点疼得我眼泪掉下来。

    人在看不见的时候听觉大概真的会灵敏不少,我听见他在叹气,可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掀开了帘子和外头的车夫吩咐道,“还有多久可以到万梅山庄?”

    车夫回答的时候用的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方言,在确定听不懂之后我也干脆地闭上了眼睛。

    睁眼闭眼都是一样的黑暗,软榻上的貂皮大衣也没法给我丝毫的暖意。

    第20章 死亡边缘再度徘徊

    我醒来的时候又一次不适应了眼前的整片黑暗,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看不见,顿时又颓然得可以。

    马车往前的声音很大,平日里不觉得什么,但是在听觉特别灵敏的情况下便让人觉得不舒服了。

    他始终未曾开口,我却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也在这车里,虽然依旧是一片黑暗,却安心了不少。

    那把剑就放在我的身侧,一伸手就可以够到,我一边摸着上面的花纹一边想着如果我真的从此再也看不见的话会怎样,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会被逼疯。

    就在前几天我们刚刚进拉哈苏的时候我还在那白玉大道上想过如果我是花满楼的话兴许早就已经活不到如今了,可现在我竟真的和他一样了。

    我不是他,我真的没办法冷静豁达地对待这件事。

    不过要说起来的话,也许这也能够被称为咎由自取,谁让我好死不死地一定要跟过去呢,就仗着自己知道剧情,仗着知道陆小凤一定会平安无事,然后做了这么多任性的事情。

    “雾姑娘不要想太多了,一定可以有救治的办法的。”他突然开口,突兀的声音在马车内回响着,吓了我一跳。

    我攥着手里的剑,不知道回什么好。

    “若是真的没有办法,在下愿意照顾姑娘一生一世。”

    “……”

    我终于没办法再继续装死,在这个时代,说出这样的话到底代表着什么我很清楚,可我更清楚咎由自取的自己根本没什么资格要他这样对我。

    “……花公子不用这样。”开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沙哑,“这么久以来,麻烦你的已经够多了。”

    他却一反平常地坚持,“这件事本是我的错。”

    “……你想多了。”我摇摇头,“花公子愿意为我去找人医治我已经很满足。”

    说到这里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个没坐稳,不小心从软榻上歪了下去,幸好被他及时接住。

    花满楼身上有一股很淡的熏香味道,和他这个人不能更加和衬,知道他也是出于好心而已,我并没有什么芥蒂,任由他帮我将软榻上的大衣给盖好。

    “公子,前面好像是有山贼。”

    车夫撩开帘子的时候口气还很慌张,我反正眼前还是一片黑,这会儿完全没有其他感觉。

    或许是因为信任,或许是自暴自弃的想法正慢慢给我洗脑。

    我听见花满楼无比沉着地开口:“可以的话,拿些钱打发了,我不想耽误时间。”

    他这话刚说完,外头就传来了几声叫骂。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虽然此刻看不见却莫名坚信他应该是皱着眉的,想完之后又觉得自己似乎想得过多了一点。

    他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从车厢内出去了,对车夫交待了要好生看着我。

    外面的叫卖声停顿了一小会儿,转瞬更烈,我知道自己现在就算出去也是给他添麻烦,干脆安分地坐在原处听着情况。

    花满楼的声音相比那群嘈杂的山贼要小上很多,不过始终都清清楚楚地往我的耳朵里传来。

    “在下有急事要赶路,还请各位英雄行个方便。”

    “我们兄弟来这里开始就从来没有这种说法,你今天要么留下钱要么留下命,不然别的免谈!”

    我心想不要命的到底是谁,果不其然,在谈不拢之后花满楼也没有一味解释给自己找欺负,虽然声响不大,但我还能够勉强听得出他的袖子飞动的时候发出的风声。